时代转型中的个体境遇与资本逻辑：基于70后33位学子经历的深思

从计划经济体制走向市场经济体制下的 70 后，谁来承担做牛马的代价？这是 2025 年 11 月 4 日，西湖边，两位武汉理工大学的机电本科学士讨论的话题，引发了 9 位“同根生”的共同关注。

最后的结论是：1998 年之前，我们没有走错路。1998 年本科毕业后，按社会主义制度路径前行的人里，8 人觉得“走错路”（不幸福），仅 1 人感到“走对路”（幸福）。而群体中幸福感最强的，是那位选择了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美国移民者。在国内，少数走了资本主义运作路径的人，反而成了世俗意义上的赢家。

这 9 人代表的 33 位毕业生，数十年的经历与感受极具代表性。其中两位跳出“东方国”，走向地球另一端，幸福感相对优于他人：一位通过 L2 技术移民，另一位凭借投资与夫妻投靠的 IR1 签证移民美国。

这一切，更值得深思。

一、群体样本：时代浪潮中的选择与分野

1998 年，一批怀揣理想的学子从武汉理工大学33位工科本科毕业，此后，又分别就读于南京理工大学、中山大学、华南理工大学、北京理工大学、上海财经大学等高校先后硕博毕业加入社会工作群体，他们带着相似的教育背景踏入社会。彼时，中国正处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深化转型的关键阶段，这一时代背景成为他们人生轨迹的重要注脚。

三十余年后，33 人的群体命运呈现出清晰的分野。其中 31 人扎根国内，在时代浪潮中历经经济起伏：5 位南京理工硕士遭遇失业赋闲，1 位硕士在上海单位深陷失业焦虑，4 位珠三角的硕博学者面临经济低迷困境，多数人秉持“时间与劳动换薪资”的生存模式，在资本运作主导的经济格局中，艰难应对生活压力。另外 2 人则选择跳出原有环境，通过技术移民或家庭团聚等方式扎根美国，成为群体中幸福感相对突出的少数。

这一群体样本并非个例，它折射出转型时代下，无数普通个体在制度选择、生存模式中的挣扎与突围，也为解读资本逻辑对个体命运的影响提供了鲜活注脚。

二、理论映照：卡莱斯基预言的现代印证

33 位学子的境遇，恰好与卡莱斯基的经济理论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，让这位波兰经济学家的洞察成为可感知的现实。

（一）利润驱动的循环陷阱

卡莱斯基提出“投资创造利润，利润决定投资”的核心逻辑，在当下得到充分显现。国内经济发展中，资本为追求利润最大化，不断压缩生产成本，普通人的劳动价值被稀释，薪资增长长期滞后于资本积累速度。31 位国内学子数十年的“牛马式”努力，却难以实现生活质量的同步提升，正是因为利润过度集中于少数企业与富人手中，导致社会购买力下降，形成“经济增长但生活未变好”的利润陷阱。

而少数依托资本运作的群体，借助金融杠杆、市场投机等方式实现财富几何级增长，与普通劳动者的收入形成天壤之别，这也印证了卡莱斯基对资本主义“利润分配失衡”的批判。

（二）繁荣背后的危机基因

“资本主义的稳定孕育着不稳定”，卡莱斯基的这一判断，在经济周期的起伏中反复得到验证。国内经济繁荣期，企业与资本盲目扩张借贷，从稳健经营滑向投机融资甚至庞氏融资，形成看似繁荣的泡沫经济。当危机爆发，实体产业受挫，就业市场收缩，失业焦虑、生存压力便直接传导至普通个体，33 人群体中的失业与职场焦虑现象，正是危机基因爆发的具体表现。

全球化背景下，跨国资本的流动进一步加剧了这一矛盾。生产线向低成本地区转移压低工资，导致全球范围内的消费不足与生产过剩，债务膨胀的风险持续累积，最终形成全球性的经济波动，而普通劳动者始终是危机代价的主要承担者。

三、深层追问：选择、价值与时代困局

33 位学子的命运分野，引发了关于制度选择、劳动价值与时代走向的深层思考。

（一）个体选择的时代局限

群体中两位移民者的相对幸福感，是否意味着制度选择的绝对优劣？答案并非简单的“是”或“否”。他们的选择更多是个体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突围，而国内多数人的坚守与挣扎，则反映了转型期的路径依赖与现实约束。无论是“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资本主义道路赢家”，还是“循规蹈矩的劳动者”，其命运都深受时代政策、经济结构与资本逻辑的制约，个体选择难以完全脱离时代框架。

（二）劳动价值的当代困境

计划经济时代被广泛倡导的劳动价值论，在市场经济与资本主导的格局中逐渐边缘化。效用价值论与金融资本运作成为财富分配的核心逻辑，导致“劳动创造价值”的认知受到冲击。33 人群体中，多数人凭借知识与劳动踏实打拼，却难以抵御资本扩张带来的生存挤压，这背后是劳动价值在资本逻辑下的贬值困境，也是无数普通劳动者的共同困惑。

（三）危机应对的破局之道

卡莱斯基早已揭示，资本主义的危机源于自身内在矛盾。当前，无论是国内的经济转型阵痛，还是全球范围内的资本失衡，都呼唤着对资本逻辑的规范与修正。如何遏制资本无序扩张，重塑劳动价值的尊重与回报机制，缩小贫富差距，让经济增长真正惠及普通个体，成为破解时代困局的关键命题。而 33 位学子的经历，正是这一命题下最真实的民生注脚。

四、结语：历史镜鉴与未来方向

33 位高校学子的数十年人生轨迹，是时代转型与资本逻辑交织下的微观缩影。卡莱斯基的理论如同一面镜子，照见了资本运作的内在矛盾与危机宿命，也让我们清晰看到普通个体在时代浪潮中的不易与坚守。

这场西湖边的探讨，不仅是对过往经历的回望与反思，更是对未来方向的探寻。如何在资本主导的世界中守护劳动价值，如何让个体选择摆脱“要么依附资本要么被动承压”的困境，如何构建更公平的发展环境，这些问题值得每一个关注时代与民生的人持续深思。而 33 人群体的故事，将始终作为一份鲜活的样本，提醒我们：任何时代的发展，都不应以牺牲多数人的幸福感为代价。

遗憾的是，人生是单程票，无法重来的旅途里，机会成本已然定格。无论顺境还是逆境，路，仍要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