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鲁往事:元帅之子的跌宕人生
“红孩子”
“我生于苏北,二弟丹淮生于淮南,而三弟则降生在山东。父母一直期盼有个女儿,所以最小的妹妹姗姗来得最晚。” 兄弟三人的名字中蕴含的苏、皖、鲁三地,正是陈毅当年主要作战的战场,这或许也是他对自己戎马生涯的一次深情缅怀。
1947年,内战的硝烟弥漫全国,国民党军队集中火力对共产党控制的山东地区发起了猛攻。中共内部作出决策,将一批家属通过沿海航线转移至当时由苏联红军管辖的大连。在渡海的过程中,我们必须巧妙避开国民党军舰的巡逻。一上船,所有人便被要求躺在床板上,不得走动,更不得交谈。然而,一岁的小鲁尚不具备理解的能力,那天夜晚,他的精神尤为亢奋,不愿入睡。因此,特准他在船舱内自由活动。那一晚,我们都在昏暗的船舱中躺卧,唯有小鲁在叔叔阿姨间跌跌撞撞地穿梭,他抱着这个,亲着那个,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声的笑意。这段经历,成为了陈昊苏最早的人生记忆,而陈小鲁本人却已对此毫无印象。
上海解放之际,陈毅担纲新中国首任上海市长之职。当时年仅四岁的小鲁随家人一同迁至上海,居于兴国路的一座小楼之中。陈小鲁回忆道,那时的父亲公务繁忙,无暇顾及他,他天性顽皮,常常赖床不起,有时甚至睡到中午饭点。“记得有一次,父亲不知何故情绪失控,在午餐时分听闻我仍未起床,顿时怒火中烧。他冲上楼去,怒斥道:‘养这孩子有何用!’随即抱起我,正欲将我扔下楼去。那场面不仅让在场的秘书们惊慌失措,也彻底纠正了我睡懒觉的恶习。自此,我养成了早起早睡的良好习惯,至今仍保持不变。”
陈小鲁童年
1955年,陈毅将军一家迁至北京。那时的陈小鲁对于父母的身份和家庭底蕴尚处蒙昧之中,只知道“父亲名叫陈毅”,却“不清楚他从事何种工作”,因为“父母从不向我们提及职务级别这类事宜”。直至后来,他在报纸上得知父亲担任外交部长、副总理等要职,方才恍然大悟,原来父亲是一位“高级行政官员”。尽管身边有不少同学与他一样出身于“高级行政官员”家庭,但陈小鲁更倾向于穿梭于狭窄的胡同之间,与普通家庭的孩子们共同嬉戏。这种性格特征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。
2009年,陈小鲁在一次访谈中,对父亲陈毅的形象进行了深入的回顾。他回忆起自己童年时,父亲忙碌的身影很少谈论个人事务,常告诫他们:“干部的后代不应有优越感,‘一将功成万骨枯’,我的地位并非我一人之力,与你们关系也不大。”陈毅教育子女们要养成节俭简朴的生活习惯,家中孩子的衣物总是轮着穿,大的穿完小的接着穿。尽管小鲁年纪尚幼,但个头迅速增长,轮到他穿的衣服,往往既破旧又不合身。一次,小鲁抚摸着盖不住腿的裤子,对陈毅的秘书说:“叔叔,我过年就要穿这么短的衣服吗?”
失序的时代
北京四中,历来是干部子弟的聚集地,或许正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,众多学子对于“政治”这一领域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。该校亦孕育了众多日后在中国政治、经济、文化领域崭露头角、声名显赫的人物。然而,那时的陈小鲁并非这一行列中的一员。在学校的辩论活动中,他当时的角色仅限于聆听。正是这群干部子弟,在政治上为我开启了启蒙之门,陈小鲁回忆道,正是在那个时刻,他突然有所领悟,开始对政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1963年,陈小鲁踏入了北京八中的校门,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涯。在此之前,由于肝炎的困扰,他不得不休学两年。回望那段时光,那两年间似乎变得格外关键——小鲁比同龄人整整大了两岁,这让他显得更加成熟稳重。步入八中后,他迅速成为了校园中的活跃分子。陈昊苏如此评价道。岁月如梭,转眼间便来到了1966年。正值高三的陈小鲁,与同龄的青年们一同投身于那场名为“革命”的洪流之中。各所学校纷纷选出“革委会”主任,陈小鲁凭借1100多票的支持,仅以20票之差,未能实现全票当选。
很多人起初并未察觉这不过是一场持续十年的动乱序章。陈小鲁回忆,家中聚餐时,陈毅不禁感叹:“文化大革命势头猛烈啊!”随后询问小鲁:“你们学校现在情况如何?”
于中南海怀仁堂西侧的庆云堂四院,定格了一幅温馨的全家福。
陈小鲁向父亲告知学校已暂停授课。陈毅便严肃地告诫道:“这场斗争错综复杂,你们务必保持清醒。”接着,他深情地补充道:“关于外交部的事务,你无需插手,即便有人前来寻求协助,你也应保持距离,切勿过问,更不要介入其中。至于你在学校的事务,我也爱莫能助,亦不必向我倾诉。”陈小鲁领悟到父亲的言辞中透露出一种“界限分明”的态度。“自那以后,我的行为与父亲再无交集。我从未向他汇报过任何事,他也从未对我提及这些。”
1966年8月,首都红卫兵西城区纠察队,即“西纠”,正式宣告成立。陈小鲁因“西纠”之名,一时间声名鹊起。然而,陈昊苏指出:“实际上,小鲁并未加入红卫兵。”他认为红卫兵并非一个严谨的组织,任何人只需佩戴上袖标,便能轻而易举地成为其中一员。在那个时期,陈小鲁在社会上也引起了诸多流言蜚语。他的妹妹姗姗回忆道,家中时常接到来自外地的电话,询问“陈小虎”是否为陈毅之子。
陈小鲁,实则仍是个孩童。“他身着破旧的衣裤,脚踩简易的懒汉鞋,偶尔还会穿着他自己所说的由井冈山布带制成的草鞋,骑着辆破旧的自行车,一笑便露出了那两颗可爱的虎牙。”这是陈小鲁的至交好友何迪对他的回忆。记得1967年8月的一个周末,小鲁前来拜访,向他透露了自“八七”讲话以来,外交部内部斗争又出现了新的变化。父亲陈毅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为了防止相互牵连,陈毅与张茜叮嘱小鲁先行切断与家的联系。张茜递给他100元钱,并告诉他这个周末不要回家。“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,侯门深似海,高处不胜寒。”何迪不禁感慨万分。
1968年四月,西单商场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,"炸中南海"的流言在京城四处弥漫。在此背景下,一个名为“陈小虎”的形象被塑造出来,他被视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打砸抢分子。陈小鲁也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。他的妹妹姗姗回忆道,在4月14日的晚餐后,她和哥哥小鲁正准备返回学校,家中突然接到周恩来总理办公室的电话,邀请小鲁见总理。陈毅夫妇闻讯后,紧张地在家中焦急等待儿子归来。不久,小鲁回到家中,向家人透露了周恩来总理的安排。总理将陈小鲁召至西花厅私邸,安排他前往沈阳的一个部队农场进行劳动锻炼。总理强调,这并非他个人的决定。他叮嘱小鲁,到那里后不要给家里写信,避免对外联系、回家探亲,也不得拍照。他鼓励小鲁,只要表现良好,未来仍有光明的前途。
翌日清晨,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杨德中亲自前来迎接小鲁。在离别之际,小鲁的母亲情难自禁,泪水涟涟,现场气氛显得异常沉重。陈毅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波动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我自18岁起便远赴法国,投身勤工俭学,而你母亲则在16岁时便离家投身新四军。如今你已年满二十,理应具备这份决心,去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天地。你必须做好思想上的准备,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家。”
与老同学八中中院合影
杨德中的子女,杨海岩,曾是陈小鲁在39军的战友,他回忆道:“那时,周恩来总理曾亲自指示我父亲将小鲁送往农场隐匿,并详尽地指出,不应将小鲁安置于有北京知青的农场,而是应安排至部队农场,且暂不让他身着军装。我父亲在京西宾馆与沈阳军区司令陈锡联会面,将总理的指示转达给了陈司令。陈司令立刻作出决断:悉听尊便。”随后,陈小鲁便被安置到了39军的盘锦农场。
陈小鲁入伍后,面临了巨大的压力。身为编制外的成员,他不仅没有口粮与津贴,甚至最初连军装都未能及时发放。在那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里,他只能通过报纸上零星的报道来了解父亲的点滴信息。
在那年五一节的盛会之上,陈毅将军有幸登上天安门观礼。彼时,他已身患肠癌。在城楼之上,他偶遇了陈锡联将军,心中对儿子的思念油然而生,便主动开口提及:“我的孩子如今在你麾下服役,已有三年未曾给家中写信。”陈锡联闻言,即刻承诺归队后即刻安排小鲁回家探亲。
“三年光阴荏苒,小鲁终于踏上了归途——彼时的家业已是摇摇欲坠。彼时,他引用了唐诗中的名句:‘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……’母亲拥抱着他,泪如泉涌。父亲却面露欣慰之色:‘很好,你通过了这场考验。’”回首往昔,陈昊苏不禁感慨万分。周恩来总理再次接见小鲁,对他的守诺言重与考验过关给予了高度赞扬。
1972年1月6日,陈毅将军不幸离世。陈毅同志逝世之际,陈小鲁同志挥毫泼墨,写下了一首悼念之作:“五年忍辱负重,千夫指责,一死何须万人悲泪。幸喜碧血洒满中华大地,磊落一生,无愧于心。”后来,在赵朴初先生的建议下,诗句被修改为“难得万人泪”。在众多朋友眼中,这无疑是陈小鲁同志最为精妙的一首诗。
时代的见证
1975年,陈小鲁与粟裕的女儿粟惠宁喜结连理。这一时刻,陈小鲁不仅迎来了个人生活的重大转折,同时也敏锐地预见了一个新时代的曙光。完成在南京外国语学院的学习与培训后,1981年,他肩负使命,赴英国担任副武官,直至1985年归国;同年年底,他又被调往当时改革浪潮中的要地——政治体制改革研究室,担任社会局局长一职。陈昊苏曾言,他们都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,纪律严明,即便身为兄弟,他对弟弟的具体工作也知之甚少。岁月流转,政改办最终解散,而陈小鲁则竭尽所能,为同事们妥善安排了后续事宜。
左四为陈小鲁
1992年,陈小鲁完成从军旅生涯到平民生活的转变。依据当时的规定,师职干部的转业安置需由国务院军官转业安置办公室负责统筹。然而,陈小鲁却产生了自主择业的愿望。鉴于此前并无类似案例,军转办起初对此表示了谨慎。但最终,陈小鲁凭借其说服力,成功地说服了国家人事部的高层领导,得以跳过军转办的常规安排,实现了自主就业的夙愿。
“这在当时,等同于舍弃了铁饭碗、公费医疗以及福利分房。”陈小鲁的友人张北英如此表述。陈小鲁仅获得了不足一万元的转业金。“或许有人会提及他父亲是元帅,家中自有房产,但实际情况是,陈毅元帅离世后,并未为子女留下房产。陈小鲁与粟惠宁结婚后,便一直居住在岳父粟裕的家中。后来,他们在京郊购置了一处农民的小产权房,也就是一个小型的民房院落。”事实上,在粟裕夫人楚青逝世后,陈小鲁与粟惠宁数年前便已搬离了雨儿胡同。
后排中间军人是陈小鲁。
陈小鲁在转业之后,初涉海南,投身于亚龙湾的开发事业,却并未享受到预期的喜悦。1993年盛夏,当时供职于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的何迪,选择了停薪留职,与陈小鲁并肩踏入商海,共同创立了“标准国际投资管理公司”。两人向亲朋好友借款十万元,勉强启动了公司。我租赁了一辆人力车,而小鲁则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,自此,他彻底与体制告别,踏上了新的征程。
“有人认为我们赚了大钱,可我们五六个人,奋战两年,解决如此棘手的问题,仅赚得60万人民币,何谈发财?”
或许是在无数难以启齿的挫折中磨砺,陈小鲁对自己的人生轨迹如此评述:“我并不完全适应这个社会。”早在1985年,他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便透露:“我内心柔软,难以拒绝他人的请求。我并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,也无法对他人严厉整治。”为了追求一份无需违心言辞的自由,陈小鲁毅然离开了体制,不久后,他又告别了商界。自1998年起,陈小鲁开始了悠然自得的环球旅行。
“小鲁堪称最理想的旅伴,他性格随和,从不挑剔或抱怨,始终保持着愉悦的心情,而且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,时不时地抛出精辟的妙语。”陈小鲁与他的同伴们并不只是沉醉于山水间的美景,每踏入一个国家,他们便带着敏锐的问题意识,观察、探访、交流,并随时随地展开深入的讨论。如在巴尔干半岛,他们热议前南斯拉夫是统一为一个大国更佳,还是分裂为六个独立国家更为妥当;在伊朗,他们探讨穆斯林文明与现代社会的融合之道……
陈小鲁,一位理想与现实的完美结合者,在好友何迪的眼中,他不仅出身于政治世家,更是一生与政治紧密相连。他对政治的感知尤为敏锐。“小鲁并非那种拘泥于经书典籍的人,他的言辞质朴而深刻,摒弃了空洞的套话,一目了然,直击要害。”何迪评价道。每当关键时刻来临,朋友们都渴望聆听小鲁的分析与观点,而这些独到的见解也常常在朋友间流传开来。
风波中的小鲁
2013年5月,陈小鲁以八中老三届同学会的名义为“文革”致歉的新闻,瞬间将久未现于公众视野的陈小鲁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。一时间,他成为了中外媒体争相追逐的焦点——而我自己,亦是当时众多采访他的记者之一。在位于雨儿胡同的住所,陈小鲁宛若一位平凡的北京老人,身着宽松的中式棉衣,脚蹬布鞋,详尽地描述了“道歉事件”的全过程,并对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剖析。那是我的第二次采访陈小鲁。如同第一次,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,是他的坦率与直爽。
“我要对所有记者一视同仁。”
自“道歉”新闻发布以来,部分人士对陈小鲁等人道歉的时机表示质疑,甚至予以指责。与此同时,另有一部分人则在推测陈小鲁背后可能存在的“动机”。然而,陈小鲁依旧以他一贯的坦率态度面对种种猜疑。他在给朋友的微信中坦言:“我代表八中道歉,实则是在偿还债务。”
陈小鲁在每一次采访中都不遗余力地重申“尊重宪法”的重要性,即便这可能会让人觉得他过于“天真”,他亦毫不在意。小鲁有着自己坚定的道德准则。他深知在“文革”那混乱岁月里,当众人都置宪法于不顾、漠视基本人权时,作为那个时代的一分子、一位被推举为领导者,他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他内心深感愧疚。“文革”的岁月里,粟惠宁与丈夫共度数十年,最是深知他那份深沉的苦心。
“尽管小鲁起初因反对对联而未投身红卫兵,又在暴行、抄家、社会动荡中组建了西纠,他虽无法完全脱离‘文革’的狂热,也曾参与其中的一些荒唐之举,但在我这批朋友中,他却是最先觉醒、最快清醒的一位。”何迪如此评价。
“关于小鲁对‘文革’的道歉,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。小鲁认为,进入21世纪,对‘文革’的反思并未达到彻底的程度。”
“道歉务须发自肺腑,反思必须深入骨髓。否则,我们便既对不起自己,也对不起授业恩师的教诲,更对不起未来的后来者与历史的长河。”——陈小鲁
风波平息后不久,陈小鲁的名字再次浮现,与一桩全国关注的重大经济案件紧密相连,各类传闻纷至沓来。本已安享晚年、享受天伦之乐的陈小鲁,再次被卷入波涛汹涌的漩涡之中。
面对朋友们的种种关切之问,陈小鲁多次明确表示,自己仅是提供咨询与支持,“并无股份持有,不参与公司日常管理”。一位知情人士透露,事后的调查结果也证实了陈小鲁的陈述:他并未领取薪酬,亦无股份分红,并未从中获得任何特殊利益。
秦晓、小鲁、何迪、黑格将军等
何迪回忆道,2003年年末,他们一同踏上了印度的旅程。不料,陈小鲁在旅途中突然咯血,场面一度令人焦虑不安。返回北京后,经过检查发现肺部有阴影,这让他背负了沉重的思想负担,怀疑这与家族遗传的癌症有关。最终,在协和医院接受了开胸手术,那片阴影竟是一块霉菌。由于身体原因,2004年,陈小鲁整年都在治疗与休养之中,而外界热议的该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,他并未参与其中。那些与陈小鲁相识多年的朋友都知道,他从不拘泥于琐事,性格随和,总以为“无股份、无工资”便与己无关。然而,实则应当及时割裂这种关系。
“小鲁,多年未见,你竟成了首富,可得请客哦!”陈小鲁闻言,哈哈一笑,依旧保持着往日的豪爽,自嘲道自己不过是靠着“首富”的传闻“混口饭吃”。
标准国际投资合伙人与老布什等
在上海逗留期间,小鲁受到了大哥昊苏的探望。二人重逢,小鲁依旧显得轻松自如。岁末返回北京后,有友人关切地询问小鲁:“是否会感到压力重重,心情不佳?”小鲁淡定回应:“并无。”友人继续询问:“这会不会影响你的睡眠?”小鲁微笑以对:“未曾。”友人接着问:“饮食方面会不会受影响?”小鲁听罢,笑出声来,再度回答:“哈哈,当然不会!”
家人眼中的小鲁
对粟惠宁少女时期的记忆中,陈小鲁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然而她当时并未将他与自己的未来有所关联。在她心中,小鲁首先是她二哥的挚友。他与粟裕的次子粟寒生曾是北京四中的同窗,两家居住地相隔不远。陈小鲁常至粟裕府上,与粟寒生对弈围棋,那段少年时光,他们似乎拥有无尽的活力。有一年,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相约在寒冷的冬日,骑自行车远行至百公里之外的天津,去探寻传说中的“怪物”,并偷偷地拍摄了照片,带回粟家冲洗。
“他天生如此,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,对新奇事物总是情有独钟。这样的性格伴随了他的一生。”沉浸在往昔回忆中的粟惠宁不禁露出了微笑。
小鲁、粟惠宁缅怀周总理
数年间,那对青年男女分赴军旅,彼此鲜有往来。然而,当粟惠宁步入大学校园,一次偶然的机会,粟裕的妻子楚青询问女儿的感情状况,以及对小鲁的看法。女儿对此并无异议,楚青便安排寒生写信,征询小鲁的意愿。
接获信件后,陈小鲁便恭谨地向母亲张茜通报了此事。张茜在回信中提出:暂时维持联系,不妨试着交流。小鲁随即把母亲的指示传达给了粟寒生。那时的陈家正经历着动荡不安的时期。不久,陈毅病故,1974年,张茜也因癌症离世。
两人的联姻,亦是对父辈间独特情谊在子嗣间的一种特殊传承与延续。
“在我父母仙逝之际,小鲁承蒙粟裕、楚青两位的悉心关照与呵护,我们兄弟姐妹无不怀揣着无尽的感激之情。”陈昊苏感慨万分。
粟惠宁坦言:“我们不过是平凡人,过着平凡的日子。”她回忆道:“一位慈祥的老母亲曾对我母亲提起,小鲁颇有外交官的风范,问我母亲她女儿能否与他相配。尽管这只是句闲谈,却让我牢记于心。坦白讲,我和小鲁并不匹配。”粟惠宁直言不讳。从世俗角度看,陈小鲁性格豁达,交友广泛。而粟惠宁则性格内敛,不喜抛头露面。然而,几十年的相濡以沫,证明了这对看似不般配的夫妻,过得非常幸福。
“常言道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故此,我们应当抱有紧迫感。”这一年,正是他“第四次”踏足这场“灭国出击”之旅,目的地为伊朗及苏联境内的三个斯坦国家。
陈小鲁曾坦言,在他75岁那年,即2021年,他立志实现“灭国130”的目标。他们原计划在2017年10月携手游览外高加索地区的三个国家——格鲁吉亚、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,然而,由于小鲁陷入了一些纷扰,此行最终未能成行。
陈家幼女姗姗与鲁哥相隔三载,哥哥们相继踏上求学的征途,家中仅余小鲁与姗姗两兄妹相依为命,因而他们情谊深厚,常共度欢乐时光,“连我那场麻疹,也是小鲁无意中传染给我的”。在妹妹的追忆中,陈家的家庭聚会上,三哥总是声音洪亮,谈笑风生。小鲁则始终是聚会的灵魂人物。他曾与妹妹提起,父亲昔年赴法国勤工俭学,最终投身革命事业。小鲁表示,父亲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变革的渴望,与他自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他亦愿意勇于尝试新的事物。
“小鲁,和我们一样,乃是凡胎肉身,怀揣七情六欲,不拘泥于琐碎小事,亦难免犯过失,或是对人判断有误。然而,小鲁的身份首先属于‘红色’阵营,他本人以及我们这些同属红色家庭的人,都在为此不懈努力。有人视他为‘叛逆’,这实在是对他的一种极大误解。”妹妹姗姗语气坚定地陈述道。
陈家儿女在长期致力于整理与推广新四军历史的工作中,贡献良多。其中,身份较为自由的鲁先生,常常站在了最前线。在他的带领下,负责为陈毅和粟裕两位将领编撰画册。画册中的陈毅照片不乏多人合影,为了准确辨认每一位人物,鲁先生一家家走访,逐一核对。同时,姗姗也受他之托,亲自登门拜访外交部资深大使,请求他们帮助辨识照片中的人物。
陈洪生在左一,吴新潮在右二。
“我们如今能做的,也就是这些了。”
因其“平易近人”的个性,陈小鲁时常受到朋友的邀请,参与各类公益事务。在生命的余晖中,他担纲“生前预嘱”推广协会的会长之职,积极倡导人们有尊严地结束生命。陈小鲁离世之际,成千上万的网友在“生前预嘱”推广协会搭建的网上灵堂中留言,为会长小鲁送别,共度其人生旅程的终点。
在亲朋好友的眼中,小鲁乐于助人,助人无数,有时却也因善举而自惹麻烦。“然而,他始终坚守原则,从未在他人背后说长道短,即便面对他人的无理行径,也绝不口出恶言。”
“回溯往昔,小鲁生命旅程的最后一月,无疑成为了我们全家最温馨和幸福的时光。”粟惠宁回忆道,那时,他们与儿子、儿媳、孙子、孙女一同在三亚欢度春节,沐浴在亲情的温暖中,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流言蜚语。而这段在海南岛与家人团聚的宝贵月日,对陈小鲁而言亦是难得。这段记忆,在陈小鲁离世后,成为了粟惠宁心中的一份慰藉。
陈小鲁离世之后,何迪这位多年的挚友对他的了解愈发深刻。何迪不禁感慨,在三亚筹备为小鲁举办的告别仪式时,首要任务是撰写其生平。这才真切体会到小鲁自称“无上级主管个人”的真正含义——无人牵头组织、无人机构提供档案以记录其生平、无人组织对他生前的功绩给予评价。然而,另一方面,陈小鲁却拥有一群几十年如一日坚定支持他的家人与朋友。陈家、粟家的二代、三代成员从四面八方齐聚三亚,共同送别小鲁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。
在三亚举行的陈小鲁告别仪式上,出席者逾600人。其中,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群退伍军人。追溯至2016年初,云南某县拟修建一条穿越烈士陵园的公路,陵园内安息着1000多位1979年南疆战役英勇牺牲的烈士。他们的战友及部分家属联名呼吁社会给予关注。活动负责人经人推荐,联系到了素未谋面的陈小鲁与粟惠宁夫妇,他们不仅亲自签名支持,还动员了一众有影响力的朋友一同签字。最终,在老兵们的坚持下,当地政府采纳了他们的请求,调整了公路的路线。
那幕情景令我深受触动。他们,十几位代表,均自费前来与小鲁告别。他们整齐划一地步入灵堂,以标准的军礼表达敬意,并对小鲁生前的大力支持表示由衷的感激。”何迪感慨万分。
衣锡群、许善达、陈小鲁等。
“位卑不弯腰,位尊不谄媚,下野不悲叹,登堂不骄矜。”在陈小鲁的亲人眼中,此联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其一生之写照。
果果,陈小鲁之子,自幼便过着散养的生活。成年后,他赴日本深造,勤工俭学,在居酒屋和餐饮店中打工,生活颇为艰辛。归国之后,果果勇于创业,投身于广告设计与展览策划行业。亲朋好友均感叹,在这十余年的时光里,他们从未目睹小鲁为果果牵线搭桥,也未听闻他向朋友求助。令人感慨的是,在40岁生日之际,果果完成了送别父亲的最后一程仪式。
于纪念活动落幕后的欢聚时刻,果果娓娓道来:“虽我父辈投身军旅,未能跻身将帅之列;投身政坛,亦难攀高官之位;投身商海,亦难成‘首富’之尊。人生路途,波折重重,事业亦未必尽善尽美。然而,我从他的言行举止中领悟了如何成为一名好人,我的父亲,他就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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